撰文.呂松庭
台北講堂內,兩名女士閒坐聊起她們的丈夫,陳女士記得的是,當初她丈夫還在讀博士,兩人還不熟,約在飯店大廳見面。「我老遠看見她坐在大廳的椅上讀心經,穿著涼鞋,翹起腿。有幾秒鐘,他沒看見我,我高興地看著這個男人。」
林女士的丈夫,當初是攝影記者,她記得的是,跟他約下午三點在某圓環鐘塔下見面,要去做採訪,「我晚到幾分鐘,看見那個人背著照相機,真的坐在鐘塔下,也不敢離開。」
後來,他們的關係當然更進一步,有了更多親密分享時刻的記憶,然而,她們始終記得這些瑣碎的,無關緊要的「掠影」。
許多親密記憶都有相同的特質,有研究認為記憶就是許多個「隨機的掠影」,不夠精準以形容親密關係,卻總是一再出現。就如美國作家馬克吐溫對另一名作家庫柏的批評,「他不選擇正確的字,只會選擇緊靠(但較不精準)的字。」但是,這些「不精準」的記憶,到底要告訴我們什麼?
說來還蠻玄的,有些伴侶主張「人生要精采」,他們在一起的記憶就像廣告片,安排華宴、禮物、活動、國外旅行和雲霄飛車般的快感,但「華麗記憶」伴侶卻比「瑣碎記憶」伴侶更容易傾向分手,也許「思念總在分手後」,平淡無奇的回憶顯然更禁得起時間考驗。
麻省理工學院的神經生物學家麥特‧威爾孫這樣說道:「我們把記憶當成經驗的紀錄,但記憶並不僅是儲存訊息,而是『相關的訊息』。」如果我們接受此論點,那麼在那些關於親密伴侶平淡無奇的,連回想者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的記憶裡,必然藏著某種「相關的訊息」,像強迫中獎那樣,讓我們一再回想起。
社會學家皮耶‧布迪厄也有相同的說法,他主張連社會學也要從這些掠影般的記憶開始貫串,尋找意義。當然,也應可作為我們在家練功的功課。
這個練習雖然靜態,卻很重要,也就是1977年心理學家提出的「鎂光燈記憶」(Flashbulb memory),但是,我們必須記得,那些像鎂光燈閃過的,不一定是昂貴的華麗片段,靜靜的回想,整理思緒,這些回憶牽引出來的事件後來如何發展,對往後關係的意義?
譬如,陳女士後來追想,那個遙遠的夜晚,她和後來成為丈夫在飯店聊天,男人從口袋裡拿出一本寫得密密麻麻的筆記本。後來呢?她說已不記得了,但也許是她的記憶在提醒著她,最平凡的時刻,才是最值得珍藏的回憶。我的結論則是,是記憶這件事,讓那些記憶變得精彩了。
心道法師則用「記憶解碼」來說明「被記住的精采」:每個生命,只是穿的衣服不一樣,外型就是一套衣服,我們穿著人的外衣,動物穿著馬的外衣、豬的外衣、蟲的外衣,這些外衣穿的不一樣,可是卻都認為自己是人。我們在催眠的狀態,都看到自己是人,這些動物,小到最微小的動物,他們都有知識、都知道保護自己的生命,也會培養感情,都知道誰是對他好的,這些動物可以察覺到他跟我們一樣的靈敏,只是穿的外衣不一樣而已。過去生以來,我們當人或是任何的眾生,彼此間都有種種的生活關係架構。所以要對生命要有個善業的導引,要跟一切眾生和諧、結善緣,在我們的生命裡面,建構好命、好運、好業力、好的生命動力。
所以為何每年靈鷲山都要做這麼大的水陸空法會?因為水陸法會把我們這份幾千萬年來累積的記憶體,像石油、金礦一樣,埋藏在潛意識裡面不好的記憶懺除。我們累世的父母、兄弟姊妹是常常在換的,有時是敵對的、對立的,因愛生恨殺死了對方,至親也會變成仇恨,在這種記憶生命裡面我們叫做六親眷屬、歷代祖先,超度了歷代祖先,等於超度了冤親債主,這樣有感受嗎?這就是為什麼水陸法會叫「超度歷代祖先冤親債主」,以這個為主體,把內心記憶解碼。
像薩滿教,有祭神、祭祀祖先的儀軌,這是他們傳下來的儀軌。而水陸是在梁武帝,有一個寶誌禪師,他做梁皇懺和水陸懺,他是觀音菩薩的化身,知道怎樣跟無形的眾生接軌,讓六道眾生得到超度。所以我們一切遵循古法的儀軌,不亂改,一直本著原則去作,主要是希望達到最佳效果。最重要的是解碼我們的記憶,讓一切仇恨解碼變成懺悔,懺悔時要真誠,有時候會痛哭流涕,就是將潛意識剝落。所以,不只是報完名就好,還要真心懺悔,要做這個工作,才能把好的記憶召回來,把不好的記憶修改轉換變成善業。
參加水陸法會,我們化解的方法就是要心存正念,沒有正念就像買賣一樣,買賣就是各得其所,沒有感恩的心。所謂的感恩就是導正大家,要以佛、法、僧三寶為正念的歸宿,佛就是靠著覺醒力,看到就知道、了解、不執著。像有些人殺了自己的父母、妻兒,覺醒力沒有的人就不會懺悔。法就是方法,覺醒要有方法,像水陸法會裡面有梁皇壇、內壇就是啟建懺悔壇城並用儀軌來實踐。僧是善知識,比如說舉辦水陸法會就是僧眾導引方法,讓我們覺醒,陪伴我們執行,讓我們覺悟成佛;僧就是我們的法師,我們痛苦、煩惱的時候找佛法來解決,才能除滅痛苦,脫離輪迴,達到覺醒的大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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