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曹郁美
西方人嗜咖啡成癮，不可一日無此君，東方人則有悠久的茶文化，2 千年來成為高尚飲品，在禪宗大盛時代還有「茶禪」的出現。
從晉代開始，文人雅士有清談之風，他們最常談的是《周易》、《老子》、《莊子》，合稱「三玄」，佛教傳入後其義理思想自然也成為談說資料。僅是談說還不夠，還要烹茶相伴才算風雅，這便是喝茶的起源。
茶樹是怎麼來的？它有個怪誕有趣的傳說：中國禪宗初祖菩提達摩在河南嵩山少林寺面壁 9年，由於久坐疲累，眼皮無法張開，便撕下眼皮丟棄在地上，沒想到竟然長出一株樹來。
弟子們便摘下樹上的綠葉，注之以水浸泡，飲用之後竟能保持禪坐的清醒。
撇開民間傳說不談，在歷史上中國茶、印度茶是有名的。
不產茶的英國，竟然有「喝下午茶」這樣典雅的活動，至今該國依然是茶葉的輸入大國。
自從中國禪林寺院推動「一日不作、一日不食」的農禪制度以來，僧人普遍在農地上栽種茶樹，並給以「佛手茶」、「鐵觀音」等名稱。
就連茶葉中的極品「大紅袍」，也與佛教有一段淵源。
換句話說，茶葉除了自家飲用之外，還可以對外販售，成為寺院的經濟收入。
喝茶賦詩最具雅興，唐代詩僧皎然嗜喝茶，茲引兩首詩以見其心情的愉悅以及生活的況味：「九日山僧院，東籬菊也黃；俗人多泛酒，誰解助茶香。」「一飲滌昏寐，情思朗爽滿天地；再飲清我神，忽如飛雨灑輕塵；三飲便得道，何須苦心破煩惱。」
宋代臨濟宗圓悟克勤禪師手書「茶禪一味」四字，由日本留學生輾轉傳至高僧一休宗純手中，成為日本代代相傳的國寶書法。
茶道、花道皆源於中國，卻在東瀛發展成專業藝術。
究竟何謂「茶禪一味」？若以參禪悟道、現象表法來探究，有如下意義：
一、只要一壺水、一撮茶葉，沖泡出茶湯來就如同飲用甘露，能潤喉潤肺，身心皆暢快。
最重要的是它的成本低廉，上至帝王將相下至市井小民皆消費得起，具有「眾生平等」、「平常心是道」的意涵。
二、僧人皆要坐禪，在坐禪前後喝茶（寺院用「普茶」一詞），容易達到調息定心、安般守意的效果。
尤其是坐禪最怕睡魔來干擾，在清醒狀態下參之又參，能夠專注以至於「心一境性」。
故而「茶」與「禪」不相離，形成寺院獨特的茶禪文化。
三、由喝茶中體驗「無我」與「無味」，不正是佛法大意？禪宗以「茶」為題的公案，最知名的是唐代的趙州從諗禪師。
如果你問：「如何是道？」禪師說：「喫茶去。」如果再問：「如何開悟？」他也是叫你「喫茶去」。什麼是道？什麼是悟？一律「喫茶去」。意思是「道不在遠，就在日常生活、行住坐臥之中。」
再看唐末的資福如寶禪師，有人問他：「如何是和尚家風？」禪師說：「飯後三碗茶。」亦與「趙州茶」異曲同工。
最後要著錄唐代詩人元稹的一首茶詩，乃 1 字至 7 字的排列，甚為有趣：
品茗、賦詩、談禪論道、賞清風觀明月，古代文人雅士的生活多麼美妙。但別忘了，現實生活中他們也有許多煩惱亟待解決，那麼就各自面對人生吧。
來源：第303期《有緣人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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