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撰文.陳瑞貴
看到美麗的蝴蝶停在花朵上,馬上調整相機焦距,希望抓住完美畫面,但就在按下快門的剎那,蝴蝶飛走了,徒留搖曳的花朵,似乎在嘲諷「永遠不再的剎那消失在短得不能再短的剎那間」。許多生活點滴不都在剎那間來了,又走了,徒增無限後悔與哀愁?比起蝴蝶消失的畫面更讓人惆悵。剎那是否能定格成永恆?人生與世界又是否會因定格永恆變得更美好?
剎那的生滅
對攝影愛好者而言,或許是花草蟲鳥、晨曦倒影、飄逸雲彩、晚霞歸帆,或許是孩童的純真笑靨、情侶的親密相視、老邁夫妻的溫馨相偎……,當畫面出現的剎那,腦中出現繁複的抉擇:要使用何種光圈?快門?角度?光線?取景?
許多念頭飛快地出現、閃過、交錯、又出現、閃過、交錯……,比千分之一秒的快門還快。按下快門只不過是所有生滅交錯過程的最後決定。為了珍貴的畫面,「抓住剎那」是一種必然,也是一種經常!
人生不也是如此?!求學階段,為了就讀公私立學校或選填科系煩惱;畢業後,為了就業或轉職以及是否接受新職位猶豫;成家時,對擇偶對象及婚姻躊躇;有了財富又因購屋、理財困擾……。面對所處的環境與世界,開發或環保?也出現同樣的剎那生滅的交錯過程,但總會在某個剎那做出抉擇。
我們經常把最後的剎那念頭視為一種決定。
其實決定之前,卻是歷經了無數剎那心念的持續交錯、衝突、妥協。
決定,可能是某一個剎那的心念,也或許是許多剎那心念的最後呈現。
剎那的生命價值
剎那,在梵文意指,極短的時間。《阿毗達磨俱舍論》云:「壯士一疾彈指頃,六十五剎那。」這是從量化式角度呈現的時間單位,也表示極短時間的概念。但時間並非實體,在許多情形下,時間,呈現的是一種哲學思考,例如蘇軾《赤壁賦》描述「寄蜉蝣於天地,渺滄海之一粟」,《詩經》對蜉蝣也有類似的語意,
均在描繪短暫生命的意涵;此外,也有對生命不同的感觸,例如:困頓生活的「度日如年」,時光飛逝的「歲月如梭」。
因此,把「剎那」當作心念的哲學思考,或許比當作時間單位更貼切。這也說明,「剎那」由於心念的生滅,可能產生不同的詮釋。對虛擲生命的人而言,「剎那」是可忽略,不具意義的;然而對重視生命價值的人而言,「剎那」是心念極其重要的關鍵――星雲法師指出,「剎那的善心,是永恆的福報。剎那的淨心,是永恆的功德。
剎那的覺心,是永恆的開悟。剎那的定心,是永恆的涅槃。」說明了任何「剎那」
都是生命永恆的關鍵價值。
讓剎那定格成永恆
心道法師認為,生命一定要走向斷惡修善的路,以「善」為主,以「空」為體;生活是體現生命覺醒的地方。生命中所要做的事情就是認識「心」,就是認識「我」是誰?深究認識「本來面目」,時時刻刻安住於心性,讓心遠離思維的造作;亦即:安住當下,持續清楚專注在「覺」上,回到覺性本來,並且當下解脫,與「空」連結,達到永生。
據此理解,心道法師直指生命剎那的整體價值,超越了剎那的生滅,亦即:剎那即永恆,永恆即剎那,是一種整體的體現。
心道法師的「安住當下」,或許在強調,讓心安住在每一個剎那,就能讓每一個心覺醒的剎那定格成永恆,持續以往,直到永生。
來源:第345期《有緣人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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