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呂松庭 插圖/陳佳蕙
對於美洲大地,我們只曾搭飛機穿越,沒有騎過哈雷機車橫渡,或如傑克.克魯伊在《在路上》所示範的搭便車旅行,但許多作家都不約而同提到,在美洲的大地旅行,非常適合做哲學探索,因為地那麼大,人那麼渺小,除了一直思考生存的意義,在望眼欲穿的黃沙滾滾也難有其他思緒。
這在羅伯.普希格的大作《禪和摩托車維修的藝術》裡說得明白。普希格同樣也是和患有精神疾病的兒子克里斯騎摩托車,從明尼蘇達騎到了加州,他稱那是一次「價值的探詢」。
普希格把路途上父子的相處和對人生價值的討論,稱為「Chautauquas」,同樣的歷程,也見於早期美國的一種「研討營」方式,我總覺得有點類似孔子周遊列國和弟子邊旅行、邊討論、邊學習的方式。當年美國人在城外搭帳篷辦辯論、表演、演戲或者講道,為超越主義作家梭羅極力推崇。其實,孔子那套儒家思想不也是這樣邊走邊講產生的嗎?我一直懷疑,在他的弟子中,子路可能有躁鬱症,宰予最少也有注意力缺陷的問題,而顏回很有自閉症的傾向。
兩個父子,其實也在進行他們的「Chautauquas」,所以,絕對不應該忽視帶著自閉症患者上路旅行的價值。自閉症患者他們時時在做「假設」,不同於常人的是,常人會去檢驗假設,嘗試錯誤,他們則把假設當成真實,以為世界就是他們想的那個樣子。如兒子說「顏色代表我的心情」,或是假如我擁抱一個陌生人,他們也會喜歡。他還「假設」每個鍵盤上的字母都直通心臟,每個字都是從心臟發出的承諾。他們都喜歡親爸爸,一親就親個不停,也不管你到底喜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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