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緣人會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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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無聲的所在

撰文.呂松庭 繪圖.陳佳蕙

《無聲》是一部沉重的電影,它的沉重有一部分來自事情曾經真實發生,無聲的吶喊仍在現實重演。

當年南臺灣啟聰學校的性侵事件,雖經監察院調查彈劾,多位師長仍在教育界。《無聲》當然有虛構改編的情節,我們仍會聯想起性侵、霸凌和遊戲間的模糊界線,我們看事情的態度,也跟電影中那些無可奈何又想息事寧人的老師一樣,成為無聲的共犯。

導演柯貞年說他拍這部片,「試圖去聽到看到那些無能為力。」他的作品透視痛苦和對話,「沒有人天生願意去傷害別人,毫無防備全心付出,卻換來被傷害,於是慢慢在心裡長出黑暗。」那些被傷害的經驗普遍存在每個人的成長故事,也許妳的同學也曾把霸凌當作「不能說的遊戲」,也許妳因此覺得很不舒服卻不知道如何反駁同學,也許,當初說只是遊戲卻是一輩子的陰影。在無聲的所在,處處埋伏著痛苦。

痛苦就帶來悲哀,很深沉的悲哀就是佛家所說的悲心,但最早,佛教的悲心卻是快樂的,德國漢堡大學教授無著比丘寫過一篇論文〈悲心如何變成是痛苦的〉,因為當妳起悲心時,妳想保護她卻又無能為力,這是《無聲》電影裡那位校長的處境。根據《增一阿含經》的說法,人分成四種,想保護自己又能保護他人的是最勝等,卻也最難做到。

艾德蒙•伯克的話:「邪惡的凱旋唯一需要的,只是善良人的袖手旁觀。」觀看一部電影,自然是典型的旁觀者,但觀影後發人深省,我們是否起了一念悲心,我們是否暗自在心裡尋思:

是的,我應該想盡辦法來保護她?是的,即使是那無聲的吶喊,我的心已經聽見?

在現實裡,我們曾是霸凌的受害著嗎?當朋友和同學以遊戲的名義來傷害你或別人,你曾經無動於衷或是袖手觀嗎?如果是遊戲,就不會有不能說的道理,而在沉默中,創傷症候群悄悄地找上我們。

《十上經》裡有這樣的對話:「我已行悲心定,已修,已具,但我未捨殺意。」佛陀回答:「莫說此。」殺意其實就是害人之心,如果我已起了悲心,有了修行,具備了各種美德,這樣的人,怎麼還可能會有害人的心?

回到當年,陳昭如在寫《沉默》這本書時所問的問題:「情況比我想像得嚴重太多,而且媒體上看不到,我很震驚、也很好奇:為何媒體都不報導?」這部《無聲》則是另一條平行線,告訴我們,眾生的沉默到底是如何形成的。我們不再是沉默的旁觀者,在每個無聲吶喊的所在,都有我們的悲心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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