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呂松庭 插畫．張文怡
英國作家威廉高汀的不朽巨著《蒼蠅王》， 講述大戰期間一群淪落荒島的純真孩子，由善良轉為邪惡的故事。在那片美麗的珊瑚礁間，撒旦和獸性凌駕了人性，人從想殺死怪獸， 變成了自己就是怪獸。
在這類故事裡，「怪獸」象徵人類想對抗、殺死的異類，到了《蒼蠅王》，這群孩子原先以為荒島上有怪獸，等到他們以殘酷的手段刺死一頭母豬，事態就一發不可收拾，孩子間開始猜忌、衝突，演變成互相殺戮的儀式，最後只有那 名叫勞夫的青少年得以逃脫。威廉高汀藉此昭告讀者：地獄就在人們心中。
所有宗教都有「地獄」的概念，在《屍速列車》系列這類喪屍電影裡，「地獄」就是「失去希望的地方」，第二集，原本要去救人的部隊，被喪屍包圍 4 年後，也和《蒼蠅王》那群少年一樣，發明出以殺戮為樂的儀式和遊戲，比較清醒的是同樣也跑不出去的老百姓，有人說：「這些人失去了希望，就變成了一群瘋子。」
如果人們失去了希望，日常生活處處都是地獄。希望就是我們對未來的改變存著指望，像是《了凡四訓》或佛教的因果論，都主張做善事可以改變命運，只要存著希望，把所有因緣做好，即使感覺進到地獄仍可以翻身。
地藏菩薩發的誓願是：「地獄不空，誓不成佛。」這是地藏菩薩的溫柔，如此，成佛的時日就將無限期的延後，延後到無法度測的未來裡去了。地獄裡面坐著一尊永遠度眾，永遠不成佛的菩薩，這是哲學家尼采所說的「永劫回歸」， 每次閱讀《地藏菩薩本願經》，我們為世人的業報和罪行懺悔，我們也見證了最實在的慈悲心。
但是，面對人類必然走向的結局，我們又該如何燃燒著希望呢？有名心理師為了鼓勵員工的士氣，他說：「如果因為人都會死，從今天起就不吃飯，那是不可以的。」。
人失去了希望，常常就回到無明，愚妄地發明殺人的儀式，藉著觀看別人的死來發洩無助的絕望感。常常，在家庭裡，當家人也失去希望，對彼此的關係感到絕望，他們就開始發明彼此虐待的儀式，純真也會變成邪惡，家庭淪為地獄。
《長阿含經》和《地藏本願經》所說的「阿鼻地獄」，其實指的也是失去了希望的心。「阿鼻」的意思就是沒有波浪，不曾間斷，也就是我們說的「無間地獄」，那種折磨是一層一層來的，死而復生，周而復始都在折磨裡面，不讓人有喘息的機會。絕望就像融化的鐵，一滴一滴地滴在身體。
但是，在威廉高汀的驚世小說或是《屍速列車》系列裡，救援最後還是會來到的，即使最殘酷的虛構情節，作者還是給我們最後一線曙光，就看我們能不能堅持到那個時候。
人總在絕望間遊蕩，送給每個人許美靜的那句歌詞：「若現實它能教人更加勇敢，就讓我在地獄裡等待天堂。」
出處: 有緣人月刊287期
Views: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