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貝克漢
心道法師自述:我出生在上緬甸。從古以來這裡就崇佛信佛,緬人最驕傲的就是全世界只有緬甸有佛陀的頭髮,這是佛陀生前給緬甸的信物,她的文化就是從佛陀時代就傳下來了。緬甸兩千多年來一直是上座部佛教的福地,佛陀曾經親手拔下八根頭髮給兩位緬甸商人,讓他們帶回供奉,佛髮代表佛法,從此這個「髮緣起」在緬甸生根綿延不斷。仰光大金塔就供奉著這幾根佛陀的頭髮至今。
在緬甸,人人從小都要出家一次,每天清晨,家家戶戶都會把食物拿出來輪流供僧;僧人奉持佛陀的戒律、寂靜禪定,生活嚴謹,國家也支持這些僧侶持戒、托缽化緣;一九四八年緬甸獨立以來,還有十二位通國家考試的三藏比丘,他們把巴利《大藏經》全部背誦下來,這些三藏比丘終生都受國家供養。蒲甘王朝留下來的佛塔更是鼎盛一時,這裡是東南亞佛教流傳的重地,佛陀的教化在這裡從來沒有中斷過。緬甸自古一直很自足而富裕,一直到被外族統治的二戰期間。
現在大家都說緬甸經濟很落後,GDP很差,很窮,大家希望緬甸開放後,全球可以來這裡投資,讓這裡趕上現代化的繁榮。可是我卻覺得全球都在追求經濟成長、追求效益競爭,這本身就是一個錯誤。這好像是二戰後很多第三世界國家難以迴避的命運。
我出生在上緬甸,沒想到有一天我會以出家人的身分回到緬甸。這是我離開緬甸三十年後的事情。
童年加上緬甸,等於我對母親與戰爭的印象總合。母親離開之後,我當了小小兵。來到台灣以後,我一直想回去緬甸尋找我的母親,這一生我還是盡可能要圓滿父母恩。這個願望直到一九九O年後,我才有機會回去尋親。
當初也不是要當兵,是為了讀書,我糊里糊塗就當上兵。因為遇到一個在游擊隊的軍人。我跟他說我想要讀書,他說你只要跟我下去,就有書可以讀,我在上緬甸,他要我隨軍下去,就可以讀到書,當時我的父親已經被土匪殺死,母親不知去向,我跟著姑父討生活,姑父娶了新姑母,更辛苦,我像拖油瓶,雖然小小心裡萬般不捨姑父,還是隨軍離開了家鄉。
我遇到都是很好的人,後來軍隊把我交給董生有隊長。我太瘦小,行軍時什麼也不能做。董生有後來就常回憶説,他這輩子最得意的事,就是把我和普漢雲從上緬甸抱到下緬甸,帶到了台灣來,我們兩個後來一個當了和尚,一個當上將軍,這是他最大的成就感。台灣哺育了我,徹底改變了我的一生。
那時緬甸邊區戰火未歇,民族統一的爭端不斷,靠近泰國一帶比較多信奉基督教的少數民族,也是處於內亂不統一,靠近孟加拉、巴基斯坦則不時有零星回佛衝突,接近中國和印度邊界的上緬甸更是騷動,緬甸一直存在多民族的爭端問題,邊地的小孩更是無政府狀態,沒有讀書的機會,我卻一心想唸書,可以識字。所以九、十歲前就是一路跟著游擊隊「等待讀書」。
恭錄自心道法師著作《願力和財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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