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曹郁美
看到這樣的標題：「AI 觀音拯救日本佛法」，不知該哭還是該笑。再看照片，一群僧俗竟然對著機器人頂禮膜拜，更是……。
2019 年 2 月， 日本推出機器人觀音Mindar。它是由大阪大學機器人學者石黑浩教授所研發，由高臺寺斥資近 100 萬美元協助建立。這尊「觀音」可以用日語講解《般若心經》，還會將經文翻譯為中文、英文版本。
高臺寺住持 Goto 曾說，「佛教信仰是無形的，無論是用機器、鐵片還是樹葉來代替，都無關緊要。但是機器人是永生的，它可以不受環境與位置的限制，去修行佛法，它也擁有更強大的記憶力，可以不斷儲存知識。」以下幾件事更令人匪夷所思：
1、日本藥師寺僧人寬邦在酒吧唱《般若心經》。
2、日本京都龍岸寺舉辦了一場電音法會，由 DJ住持主持。尤其是 3 尊佛陀分別搭乘無人機來迎的片段，掀起全場熱潮。
3、機器人 Pepper 在葬禮上誦經超度，比真人超度省錢的多。
4、北京龍泉寺 AI 機器僧賢二誕生。該寺認為，賢二與《大藏經》相結合後可開發更多功能。賢二吸引了大批粉絲前去朝聖，使得原本冷清的龍泉寺立刻熱絡起來。
AI 的出現已不是新鮮事，上述幾則新聞出現在有「機器人大國」、研發能力強的日本，而中國的北京也不惶多讓。這是為什麼？
隨著時代的發展，世界各地對宗教的興趣都在逐漸減弱。尤其是年輕人，與佛教的交集越來越少，佛教面臨後繼無人的境況。日本寺廟、僧眾有危機感，於是有了「譁眾取寵」的表現，機器人觀音、僧侶唱搖滾只是其一，以後或許有更驚人的發明出現亦未可知。
在臺灣，機器人的衝擊沒那麼大，但是南華大學的一位佛教學者發聲了，黃國清教授在臉書上說：「最近隨著 AI 風潮，出現一些怪題目，如『AI 能成佛嗎？』、『AI 的慈悲與智慧』……」
「是不是『人能成佛嗎』、『人的慈悲與智慧』太過老生常談，已吸引不到目光，要靠AI 來召集聽眾？如果藉此讓一些人願意接觸佛教，也是立意良好。然而世人是否忘了從人類心靈來思考佛教？是否忘了深入佛陀教法來思考佛教？而總是以世俗問題作為思考佛教觀念的媒介，以世間學問和知識來替換佛法智慧？」黃教授的這番話引起了迴響，在此筆者也要一抒己見。
釋迦牟尼佛創建佛教，無非是要我們遠離是非顛倒、尋求內心的寧靜澄明，終至離苦得樂。請問 AI 觀音做到了嗎？你向它虔誠禮敬，你的內在能夠遠離是非顛倒嗎？
這不是在討論「無情有性」的問題，先解釋一下：「無情有性」是唐代天台宗湛然大師的主張，他認為無情物如山水樹木也具有真如佛性。
我倒是想問：湛然大師若健在，他會認為AI 觀音有真如佛性嗎？我不能替古德回答，只能承認科技的日新月異改變了傳統認知，但是「傳統」就不好嗎？
傳統上我們要慈悲喜捨、修四念處、八正道，孜孜矻矻、兢兢業業，速成不得。但是 AI 觀音是否教我們：與其慢吞吞，不如「速成」來得實際？「成佛之道」能速成嗎？
來源：第328期《有緣人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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