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呂政達
【只要有心,吃的每口菜都是福菜,種的每寸田都是福田】
一、藍莓
不是風幡不是心,迢迢一路絕追尋。白雲本自無遺跡,飛落斷崖深更深。 (草堂清禪師詩)
藍莓似乎是有季節性漿果,但很奇怪的,當季節來到的時候,你怎樣都想找到藍莓來吃。一開始,是就像沒有遺跡的白雲,但你想著想著,掛在心上著,深又更深。
藍莓屬於槳果,槳果是最接近土地的果實,卻向來視為神聖的食物,多少昆蟲和動物靠著槳果維續生命。佛經中處處有槳果的身影,佛陀應該有從印度的土地上撿起槳果為實。
藍莓應該是槳果類的代表,電影《諾亞方舟》,安東尼霍普金斯飾演諾亞的老父親,他就念念不忘槳果的滋味,在大洪水即將吞沒地球,所有的生物都將滅絕,他找到一枚槳果,多少年後幾乎已成為回憶的一股酸味,連大地毀滅也要尋找的味道。
想起一名男子的媽媽也常買藍莓,因為聽說對視力有幫助。所以,兒子每天上班時,媽媽總會塞過來一盒藍莓,「這是去大超市買的,比較便宜。」
工作無言,中午拿出來吃,女同事看慣了,有時會開玩笑地說「你媽媽昨天去超市採購了嗎?」相顧微笑,有時候藍莓如禪,只需會心默默。
藍莓富含豐富的花青素,可預防眼球疲勞,非常適合上班族和電腦族食用。但別忘記,在禪的心眼裡,是藍莓,也不是藍莓。是心,也不是心。惠能禪師的著名公案,你見風動還是幡動呢?帶著藍莓,我們一路迢迢相尋。
二 、菠蘿麵包
一性圓通一切性,一法遍舍一切法,一月普現一切水,一切水月一月攝,諸佛法身入我性,我性同共如來合。 (永嘉禪師)
在香港過聖誕節的那天下午,像突然湧上的靈感,媽媽說想吃文華酒店外那家店賣的菠蘿麵包,「嘿,今天是聖誕節耶,香港人在聖誕節還工作的嗎?」我懷疑提問。
「有啦,聖誕節開到五點打烊。」妹妹說。媽媽像獲得鼓舞的士兵,燃起盼望眼神,像金鐘百貨店櫥窗內閃爍的聖誕節燈泡。媽媽說,聖誕夜撥開軟綿綿的菠蘿,才有過節的氣氛。
隨著妹妹來香港居住的媽媽,始終是佛道教徒,大概分不清火雞、南瓜派是在那個節日吃的。我望著媽媽認真的神情,有點想笑。好吧,我們一行人從半山的羅便臣道出發,希望趕得及買菠蘿麵包。
三點鐘才過,侄子和姪女已穿好過節的衣服,像狄更斯《聖誕述異》裡小氣的史酷吉會在倫敦街頭遇到的唱詩班小孩。我們擠上二十三號雙層巴士,順著迂迴山路到中環,白色的殖民地建築已見得到亮起的聖誕樹。下電車,又換貼士,司機大哥一面說:「文華酒店,沒問題。」動作自然地按下里程表。隨著車窗外人潮逐漸湧上,我坐在前座,望著快速跳動的數字,想像成聖誕夜會來訪的幽靈。都怪香港曾是英國的殖民地,都怪狄更斯也是英國人。
終於,司機大哥擺出星爺的標準動作,只差沒有罐頭笑聲,「sorry,開不過去。」我們趕緊下車,加入逃難般但歡樂的人潮,向維多利亞廣場移動。似乎,整個香港的人都離開家,準備聚集在廣場那棵巨大的白聖誕樹下過節。媽媽拉著小侄子的手,在「瑪麗亞」、「蘇菲亞」和此起彼落的廣東腔間偶而拋來普通話:「別走散了。」我雖然忝為領隊,根本不知道文華往那個方向,跟一名看來像菲籍的「瑪麗亞」問路,「sorry。」她說。
聖誕節黃昏的維多利亞廣場,我彷彿見到殖民地的三個鬼魂同時現身,擠進各種國籍、膚色和語言的人,都有各自要訴說的聖誕節心願,寫成小卡片,貼成一條心願甬道。我悄悄跟妹妹說:「什麼時候聖誕老人也兼差還願?」
我們的願望倒只差那麼一點,擠過人潮來到文華,媽媽鄭重地向服務生宣告:「我要買菠蘿麵包。」服務生聳聳肩,「無啦。」指指時鐘,五點已過,時間已不再屬於菠蘿麵包,正式進入狂歡聖誕夜。
走出來,廣場外通向碼頭的隧道入口,高高懸掛著檞寄生,我對一行家族成員說:「來,我們走過檞寄生吧。」那是條魔幻般的隧道,四周佈滿人造星光和聖誕頌歌。走回來,高聳的聖誕樹就在眼前,還有馬廄、稻草堆和三個牧羊人追隨伯利恆星朝拜的立像,呵呵呵,許多聖誕老公公紅色身影在廣場浮動。有位「瑪麗亞」─我什麼時候染上將所有菲籍女士都稱為瑪麗亞的習慣─但在那個黃昏裡,我想她是與耶穌有關係的那位,她遞過兩塊菠蘿麵包,說她是在五點前買到麵包的最後一人。媽媽堅持要付她錢,眼神向我暗示,我靠前去給了她我所有的錢幣。
三 、福菜
滴涓涓的流霞
於你鉢中,無根的腳印啊
十字花開在你匆匆的路上
在明日與昨日與今日之外
你把憂愁埋藏
(周夢蝶)
福菜?依照我對客家菜的淺薄知識,福菜不就是醃過的芥菜,那味道不也本來就偏重的嗎?在靈鷲山上,我遇到的一名法師卻給我不同定義。
「喔,」那次,法師正色道「我們在山上吃到的每口菜都得來不易,每一根菜葉,每一粒豆子都是天地的奉獻,都是福菜。」說這話時,從福隆山下的海面吹來一陣風意,吹向殿前嬝繞的香火,連菩薩也點頭稱是了,我當下起了這樣的感應, 重新拿起筷子,低下頭吃完飯盒裡所有的菜飯。
這座道場其實也得來不易,遠古據說是平埔族升狼煙、守望漁火的所在,山裡鑿了許多通向海面的洞穴,後來為法師尋至閉關,命名為「法華洞」,每當莊嚴結界總從此處結起。當祖師殿建起,香客絡繹來參拜後,進餐的菜色和米還是得從山下運上來,經過艱難而漫長的運送抵達大殿。
「初建道場時的艱難,我其實也沒有經歷過。」年輕的法師這樣說道,「但是,惜福的心意卻這樣一傳就是三十年,我們吃的菜全都是福菜。」
福隆山山勢險峻,峭壁直直伸進碧海藍天,在石壁間興建祖師殿已屬觀音保佑,山上原本就無空間可種菜闢田,最初在廚房後有一個小小的菜圃,種些簡單易長的小白菜和地瓜,但經年的風霜寒害卻使種菜也是大學問,有些小小的收成就值得眾人歡喜,我記得去年的秋天,那位法師傳出一封喜孜孜的簡訊,「我種的胡蘿蔔長出來了,謝謝菩薩。」我如此回信:「百丈禪師有言『一日不作,一日不食』,感恩法師仍有古風。」原想找個跟胡蘿蔔或兔子有關的禪宗公案回敬一番,又覺畢竟是戲論,今後我應該寫道:「吃的是福菜 ,種的是福田。」
那時還存在的香積旁的毘盧觀音頭戴寶冠,依然默默諦視。觀音來自浙江普陀山,當年迎觀音上山是道場的盛事,香客連綿數里,街道兩旁燃放鞭炮,有人在柏油路面對著觀音的鑾轎跪拜求福,鑾轎過處皆是福地,但即使在那熱鬧的時刻,我心中的感應,還不如此時在寂靜的餐桌前,聽著法師說起福菜的心意。很快了,代表晚課的挷子聲就要傳遍山內了。
記下這段回憶,多年後,這個地方遭遇火劫,卻升起了更清涼的一座禪修中心。
四 、芥菜心
眾生諸佛不相侵,山自高兮水自深。萬別千差明底事,鷓鴣啼處百花深。(曼殊遲友詩)
高中時,在台南竹溪寺附近有一座小小的庵堂,小的甚至沒有名字,庵裡住著一名老尼,從我知道她以來她幾乎就是那個樣子。我和同學路過,同學邀我進去吃素菜,微暗的庵堂內就擺著一桌素齋,有芥菜心和幾乎已難分辨的醃白菜、豆腐乳和已在過期邊緣的花瓜,我跟長期吃素的同學落座,看著同學津津有味地吃起來,看著我停箸不動,同學說:「來啊,別客氣。」我說:「我不是客氣。」那女尼這時從廚房後頭走來,對著我們打招呼:「來啊,這些都是福菜。」吃完後,同學取出身上的零錢,投在庵堂香火錢的奉獻箱。
那是多年前的一幕,後來才知道,庵堂就靠這筆奉獻金支持下去,女尼卻不白白收信眾的錢,她總要自己種一畝田,或是附近菜園給她送來的芥菜心,每天作出一桌菜 ,每天,也都有人會來吃那桌其實味道不怎麼樣的菜。
幾年後,竹溪寺一帶進行都市更新,我重訪舊地已不見庵堂,想來老尼也已圓寂多年了吧,多年後我卻在福隆山上的冷鋒和香火間想起了往事,往事依依,法師等我吃完後收去碗筷,「感恩,我來收就好。」
於是,我由此深深的體悟到,只要有心,就算是芥菜心,吃的每口菜都是福菜,種的每寸田都是福田,走過的土地,也都是福地。在道場,吃飯要自己洗碗,惜福,水聲回響,確實是值得惜福的一刻。
想起某晚告別離開靈鷲山,和心道法師的一場採訪,燈光婆娑,只剩下海面上的一輪冷月,但心和身體卻依舊是溫暖的。
五 、素食便當
心和平,世界就和平
(心道法師)
幾次都在黃昏,上靈鷲山上的道場,山上的法師安排計程車來接我,走濱海公路的方向。
車行未久,約莫才上快速道路,法師就會打手機來,「師兄,快到了嗎?」她說,「要不要準備便當?」
我其實還沒有吃飯,但總要客氣的說一聲:「不用麻煩了。」「不,不麻煩,」法師也會這樣說,「我請廚房準備三個便當。」連同司機和我隨行的兒子,總要準備三個便當。
那時山上的用餐處位在大殿的旁邊,後來才移到法華洞後的齋堂。我特別記得不鏽鋼盒子擺著幾道素菜,連同一個打湯的桶子,分男女席。那晚香積上吃些什麼菜,便當內就是什麼樣的菜色。開車的司機其實就是法師的父親,過天眼門山路就往下蜿蜒,他熟門熟路開著車,還不忘跟警衛打招呼,來到大殿,他昔日的女兒默默遞給他一個便當,他竟然也說謝謝,「我到警衛室旁邊的停車場吃。」如此告別站在燈光闌珊處送他的女兒,後頭的毘盧觀音默默諦視,彷彿是一再溫習的人間劇碼。
飯盒總是用藍色的染布包著,應該是為了保溫,我領受這份溫暖的心思,掀起飯盒,安靜地放著一撮青豆、豆皮、深綠色而不知其名的蔬菜,一些菜心或花瓜,有時也會有炒米粉,那味道其實偏鹹,我吃了兩口停下筷子,好奇地看著兒子一往直前的把菜扒進嘴裡。「味道如何,還吃得習慣嗎?」法師問道。
我直心以對:「對我來說是有點鹹,」停頓,又加了一句:「我是說對我來說。」
入夜,山上有些的冷,後來我們也都累了,只靠著那個素食便當,度過了一晚。一個便當的熱量在寒夜裡,溫暖著我的身體,那一點點的鹹其實是廚師的心意,我才體悟到,心怎樣的想,味道也會怎樣的變化。
想起心道法師的那句話「心和平,世界就和平。」初起,我只當作是一句勵志的陳腔濫調,卻在那時候一個便當的重量,一個山上意外的寒流,給了我頓悟的效果。
六 、香蕉
是誰多事種芭蕉,早也瀟瀟,晚也瀟瀟。
是君心緒太無聊,種了芭蕉,又怨芭蕉。
(蔣坦)
台灣一年四季都吃得到,種類又多,根據醫學的研究,香蕉是最能讓人快樂的食物,當我們憂鬱的時候,心情一再的迴盪沉悶的時候,就來吃一根香蕉吧。
香蕉後面應該有許多各自敘說的故事,我卻想起了清朝的蔣坦和表妹秋芙間,那段其實很有禪意的對話。
記載在書裡的一段提到,有一天蔣坦在芭蕉葉上題句:「是誰多事種芭蕉,早也瀟瀟,晚也瀟瀟。」幾日後,秋芙提下另一段曰:「是君心緒太無聊,種了芭蕉,又怨芭蕉。」秋芙患肺病十年,常感嘆:「人生百年,夢寐居半,愁病居半,襁褓垂老之日又居半,所僅存者,十一二耳;況我輩蒲柳之質,猶未必百年者乎?」就在清朝咸豐年間去世。
對我來說,在禪修的過程間,每當又坐不住,心思又在半空中飄啊飄的,我會暗自的笑一聲,想把自己的思緒拉回,這一切的名相無明,一把無明火在暗夜裡燃燒,難道,不就是君心緒太無聊?
禪是無心的心,因果皆自造,是種了芭蕉不怨芭蕉的釋然。
七、 喝茶
心也可以清,也可以清心,可以清心也,以清心可也
(茶壺詩)
日本有茶道,喝茶也是禪的美學和體驗裡,最具有代表性和療癒性的一種。日本茶道喝的是抹茶,而趙州和尚傳下的「喫茶去」,照理應該是烏龍茶或其他的茶種。在那個時代,茶是和錢幣依樣過重的物品,所以喝完茶連帶也要吃茶葉,所以,趙州和尚才會要弟子事事都去喫茶,真的喫茶。
我們在獨處時喝茶,和朋友閒聊時喝茶,找尋靈感時喝茶,想要讓手邊有點事情做也喝茶。在佛教的文化中,有「茶禪一味」之說。「一味」之說指的是茶文化與禪文化有共通之處。洗盡塵心興難盡,世事之濁就他去,賢愚貧富也隨他去,鐘鼎山林也隨他去,反正我心自可清。
我們的一生,應該都要有一次在山間的寺院,或是微風輕吹的松林間泡一壺茶,向高僧請益,裊裊的茶香和明暗間的光線,浮生自可得半日閒。
越想忘記,就越不能忘記,我在一只茶壺上見到的那首循環詩:心也可以清,也可以清心,可以清心也,以清心可也。
八 、當歸
盡日尋春不見春,芒鞋踏遍隴頭雲。
歸來笑拈梅花嗅,春在枝頭已十分。
(無盡藏 比丘尼)
在靈鷲山上,深夜的祖師殿,鐘鼓沉寂,時間還停留在採訪心道法師的沉澱中,接到家人的簡訊,就傳來一張當歸的照片,沒有多餘的言語,簡直就是當禪回到大迦葉尊者的初心,可以拈花微笑了。
山上通訊不易,手機幾乎斷訊,也許和山下的家人講不到幾句話,在這種相似的時刻就傳給你想念的人,一張當歸的圖片吧。
當歸,當歸,你是不是要歸來了呢?
這樣想吧,如果,在天涯海角還有個家的等待,有親人的句句呼喚,那也是幸福的。
唐朝的無盡藏比丘尼生平已不可考,卻留下了這首著名的悟道詩,這首詩中,重要的當然就是那個「歸」字,在尋道的路途,在茫茫的天涯相遇,決議要歸來,在自己的心上找到了心,既是心也不是心。
既有了道,那就處處都是家了。
當歸當歸,歸向何處?
九 、格外品
手把青秧插滿田,
低頭便見水中天;
六根清淨方為道,
退步原來是向前。
(布袋和尚)
她有一張美麗的臉,配上兩顆滾圓圓的眼珠,但她自己常不這樣覺得。
焦點是鼻子,她的鼻樑有一個勾勾,側臉看,她的鼻子就明顯的突現出來。鼻子遺傳自媽媽,真的,這證明她們母女的血緣關係。
故事中,法國的大情聖西哈諾,才高八斗武藝高強,但天生有隻奇大的鼻子,在故事裡他從小自卑,遇見傾慕的女子也不敢表達心意。而她從小學起,同學給她的鼻子取外號,她心裡從此有一個退縮的地方,見不到陽光。同學用木偶皮諾丘一說謊就變長的鼻子來形容她的長相,偏偏她又是個最坦白的人。
後來姊妹長年冷戰,好像起初是為了誰要洗碗。她媽媽出門常把鑰匙帶走,她就在家附近的超商坐著等媽媽,照鏡子,顧影自憐的想著自己的鼻子。
直到那天,在一家農夫市集中,她看到了那些長得不合規格、不討喜的格外品,彎彎曲曲的小黃瓜、長歪的胡蘿蔔、賣相不好看的蔬果,老闆告訴她,台灣有三成的蔬果被列為格外品,進不到市場,但這些蔬果沒有用農藥,雖然可能被蟲啃過,卻特別的營養好吃。
從此,到市場買菜,老闆要幫她挑一些好看的蔬果,她會憐惜的說:「老闆,沒關係,好吃就好。」好像,講的就是她自己的身世。
想起蔬果中有格外品,人世其實就更加的隨喜了。布袋和尚那句「退步原來是向前。」是一種勉勵,也是真正的禪意,六根原本清淨,何來分別美美醜醜。何況,她有張美麗的臉。
十 、巧克力
人是唯一懂得笑,或必須要笑的動物。
(馬克吐溫)
提到療癒系的食物,最後,一定要抬出巧克力當壓軸。根據醫學報導,對治心情憂鬱最好的食物處方就是巧克力。
看到巧克力就笑,一笑就想吃巧克力。巧克力會讓心情好轉,覺得無常的人生畢竟還有幸福的片段。試著嘴裡咀嚼巧克力,尤其那種帶著苦味的巧克力時,請在苦味中體會甜蜜,什麼味道都是一半一半的感覺,苦樂參半的人生啊。
最好的療癒其實就是笑,林語堂解釋「幽默感」時說,最高明的幽默其實就是懂得自嘲,在自嘲喚起了我們謙卑之心。
馬克吐溫說過:「人是唯一懂得笑,或必須要笑的動物。」這句話不無自嘲之意。米蘭昆德拉則在《笑忘書》進一步提到:「人類一思考,上帝就發笑。」巧克力應該近代才引進中土,禪宗故事中,大澈大悟後迴盪山谷、寺院的大笑,很像都是吃巧克力的傑作。禪有笑禪,也有笑參,有放懷的大笑、有寒山拾得的狂笑,默默的古燈旁,也有會心的一笑。
馬克吐溫有一句話,也頗具有療癒系效果,他說:「人會失去希望,那是因為,在那當下,他不知道未來能夠有所改變。」
出處:有緣人月刊27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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