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呂松庭 圖.陳佳蕙
來中山堂劇場喝咖啡,下到二樓,見到一項〈台灣流聲機〉展覽,只有兩間展覽室,一間擺放流行音樂專輯,另一間,正在播放紀錄片。
看著紀錄片,從李雙澤、民歌時期一路唱到羅大佑和蘇芮,他都沒有感覺,直到楚留香登場,才和記憶搭上軌。
我說:「你是從那個年代才進入流行音樂的嗎?」「是啊,我還記得躲在棉被裡看楚留香的記憶。」流行音樂是一個人成長歲月的背景音樂,有時候是主調,像我這個年紀,必定經歷過台灣跟著林強的〈向前行〉往前蠻衝。而現代,我常要學習如何接受「防彈少年團」的猛爆樂風。人往往只愛聽他青少年時喜歡的音樂,然後執著地回去找某種依靠。像我始終無法抗拒的約翰丹佛,幾年前美國有個心理學研究,大二學生群,最厭棄的是約翰丹佛,這項研究讓我傷感多時。
流行音樂就代表總有一天會成為過去,夢裡遍尋不著鳳飛飛和陳淑樺,金瑞瑤不再唱歌後,月仍是一顆歲月的眼睛。專輯櫃裡多數臉孔我已不記得,或換來一聲「啊,還有這個人曾唱過歌。」的感歎。
每種流行都在翻新歷史,而歷史就是時間,在展場裡,究竟是記憶唱著歌,還是時間收容各種唱腔和音調,如同《楞嚴經》說觀音法門的那兩句「聞所聞盡,盡聞不住。」
如果展場上不同年代的所有歌曲同時發出聲音,我有觀世音菩薩的定力嗎?佛陀說,無聲香味色觸法,觀音說,時間並不存在時間裡面。
但,還留著記憶總是好的,或者像策展人,把她珍藏的CD和海報都擺出來,如果,每個人的記憶都能夠擺設成一個展場,你想為自己做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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