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呂松庭 圖／陳佳蕙
慶祝媽媽的生日，我和家族成員才有機會來到陽明山這處以日式庭園聞名的餐廳。舅舅也從台南來到，就座最大的樂趣是猜想到底長長的文字是何種菜色？
第一道菜，大大寫著「蘊涵」──松風迎賓珍饈滿堂，你猜到了嗎？送上苦瓜、酸梅、辣椒、紅豆4樣小菜。服務的小姐解釋，這代表酸甜苦辣4種人生的滋味，才第一道菜，就要賓客嘗盡人生。
舅舅跟媽媽說：「妳吃甜的就可以。」希望往後的日子都是甜味，這是當日壽星的特權。儘管如此，那口中的味道，可連結到所有人的生命記憶？
如果有一個花園，酸甜苦辣的果子都有，等於走了一趟人生，五味雜陳。然而，也有某種菜就可調出甜酸苦辣4種味道，譬如苦瓜，端看你想怎樣來嘗你的人生滋味。
披頭四的歌〈在我的人生〉，「我一直都惦記著那個地方，儘管都物換星移而滄海桑田，永恆其實不會更好，有些會逝去，有些則保留了下來。」味道就是這樣的東西，每道用心調理的菜最後留下來的只是味道的文／呂政達
記憶。或許，想起一起吃飯時的人和愉悅。每次聚餐都那麼短暫，但披頭四當年就說，永恆其實不會更好，方法在於怎樣看待你餐盤裡的味道。
活在清朝的石濤自稱苦瓜和尚。他的畫語錄讀來簡直就是人生的食譜：「太古無法，太樸不散。太樸一散，而法立矣。」他說：「信手一揮，山川人物，鳥獸草木，池榭樓台，取形用勢，寫生揣意，運情摹景，顯露隱含，人不見其畫之成，畫不違其心之用。」
餐後，漫步在日式庭園鋪滿苔蘚的禪道，石橋宮燈，看似漫無規章卻有著某種秩序，回想舌間猶存的酸甜苦辣，人生，這樣一直來一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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