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呂松庭
寶琳是個胖胖的女生,朋友承認,她的臉孔線材其實很美,有魅力。她曾瘦下來過,沒多久又胖了回去,從此維持這樣的身材。
寶琳自有一番內心告白:「我喜歡胖,胖的時候我很安全。」十年前,當她還是標準的體型時,許多男人追求她,包括好朋友的老公和男朋友,利用近水樓台打色迷迷的電話給她。她走在路上,男人看她的樣子,就像她沒有穿衣服似的。那時候,好朋友都有點防她,有時聚會還不約她。但等她稍微胖一點後,好友重歸舊好,還敢大膽的邀她參加家庭聚會。
「這種朋友,不要也罷。」我說,但寶琳說不能怪老婆,那老婆其實是被丈夫花心的紀錄嚇到了。我要她不要這麼想,順其自然,返回自己的身材,但我卻開始想,怎麼樣才叫做「她的身材」?在家庭和婚姻裡,許多女人常有低自尊的問題,不被鼓勵說出自己的感覺,也不能講出心底事,即使她很討厭的男人和丈夫,也被要求和順對待。我並沒有暗示,胖就和低自尊有關,也許,寶琳講的那句話,就是她最真實的感覺,她把自己的身材,當成對抗世界的盾牌。我覺得她一直有意要把自己吃得胖胖的。為什麼,她覺得一個胖女人就不再去愛?
旁邊觀察,寶琳和男人、親人的關係,類似心理學所說的「豪豬的困境」(porcupine’s dilemma),她起初想靠近別人,卻渾身是刺針,也有可能她遇到的男人就是另一隻豪豬,曾經也那樣的傷過她。
寶琳心裡,隱藏這樣的嘶喊:「我要吃胖一點,這樣,我就再不必煩惱愛情和親密的問題。」讓我想起格林童話裡千層皮的故事,公主穿上獸皮拼湊織成的衣服,把美麗隱藏起來。
其實,我們太強調美麗、苗條和青春,已經到達了某種病態。廣告化的節目一直灌輸,擁有美麗苗條才能尋得真愛。媒體神話的殺傷力,讓頗多女性再也不能自在的做自己。我在路上看到有人在發送減肥中心的傳單,當一名稍為豐滿,還不算胖的女生經過,推銷員纏過去要給她折價券,氣得女生當場發飆。其實,何必呢?這個社會何時只剩下一種魅力的標尺?
佛陀曾經說過一則經典故事,讓我們能反思「對自我的渴愛與執取」是如何造成了種種的煩惱與問題。故事是這樣的:
“在遙遠的過去,我們生存的世界歷經了「壞」與「空」的階段後,緩慢地走向形成的階段。此時,處在上界「光音天」的天人們,輾轉地自然化生於此世。
這些光音天人初來時,仍維持其過往在天界的清淨狀態。沒有粗重的物質身體、以喜悅為食、身體放光、能於空中自由行走,甚至擁有相當長的壽命。在那時,他們並沒有男女、人我或者尊卑的分別。
其後許久,地上湧現了「地味」這樣的東西。地味的形色美妙,猶如精煉的乳製品「醍醐」,其味道則有如蜂蜜般甘甜。
某位眾生好奇的以指淺嚐了一口,深深地為其美妙滋味所吸引,生起了強烈的渴愛,大口大口地享用起來。其他眾生看到了也紛紛效法。
但是他們並沒有想到,隨著對地味的貪求與享用,他們的身體逐漸粗重、失去光芒,也不再能夠自由飛行。在色身上也逐漸出現了美麗與醜陋的差別。於是,外貌姣好的眾生輕視其他外貌醜陋的眾生,心想:「我勝過你們。」而外貌醜陋者,也反過來對前者生起了嫉惡之心。
就在眾生都處在這樣的比較、鬥爭,生起眾多煩惱的狀態下,地味便消失了。眾生們紛紛感嘆、悲泣地味的耗竭。
在地味消失後,外型類似蕈菇的「地皮」出現了。眾生因此轉而以地皮為食,身體變得更加粗重,對立的情形也加劇了。隨後,地皮消失,眾生轉而以蔓草為食,當蔓草消失後,眾生又轉以採集粳米為食。如此益發粗重。
當眾生轉以粳米作為主食後,身體便逐步轉化,出現了男女之別。接著便慢慢地有了夫妻之名,以及城鎮的形成。
此時,有眾生心想:「常常採集粳米實在太麻煩了,我不如一次多積存幾天的份吧。」結果,眾人紛紛群起效尤,在如此競積糧食的情況下,粳米很快地便枯竭耗盡,只剩枯稈了。
為了解決這樣的問題,大家決定要分封田宅,將糧食所屬劃分清楚。不料,仍然有人不滿足於現狀,偷盜他人的糧食。無奈之下,人們只好開始制定法律保護自己的財產,並推舉共主來執行種種刑罰。
有些眾生明白到,這一切並非如此理所當然。生命與生命之間的關係,之所以會出現這些嚴酷的刑罰、諍訟與怨懟,其實是因為眾生間種種的殺生、偷盜等等不善行才出現的。如果沒有這些不善,自然也就不需要這些刑罰了。
而這些種種不善行的根源,又是來自於哪裡呢?一切的開始都是因有了區別於他人的「我」。有了「我」,便開始了人與我的對立,後續的種種煩惱才會不斷擴大。
佛陀教導「無我」的關鍵便在這裡:一旦認定有「我」,各式各樣對自我的認同也就產生了。在日常生活中,若總是處在與人比較的情況下,內心是很難得到平靜、安穩的。
心道法語:整個環境、生態是環扣的,你破壞了這個環扣,那個生態就會毀滅。我們從與自然生態產生和諧,找到和平的源頭;沒有這個東西,我們沒有什麼和平的根據。我們從心去互動起,讓心寧靜下來,讓心能夠和平,那我們的地球平安就有希望。所以我們從禪開始推動地球的平安、地球的和諧。有了這樣的心,我們才能夠共創博愛的世界——愛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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