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呂松庭 繪圖.陳佳蕙
護理師是助人的工作,你遇見的護理師群裡,有兩位具有安慰人的特質,一位是美吟,另一位是盈卉。
長期洗腎的病患,多半年齡層偏高,要由外籍看護帶來洗腎室陪伴、照護。這天美吟照顧的一名高齡病患,不停嘴的抱怨、哀嘆他生錯了女兒。
發生了什麼事,外界很難說得清楚。你猜是那個女兒把照顧父親的工作交給了看護,但看護和老人語言不通,在擁擠的洗腎室裡一名心境孤單的老人,就只剩下了怨懟。那天,美吟返來覆去的要安慰老人,他女兒其實是孝順的,「放寬心,不要想那麼多。」儘管要照顧其他病患,美吟卻時時回到老人身邊,跟他講上一回話。而你看見的,卻是屬於美吟女性特質的溫柔。
盈卉屬於另一種特質,她的動作迅速,雙手永遠冰冷,但即使她自己不舒服了,也會用她的方式安慰病患。這天,來了個在進行化療的病人,為了去礁溪玩錯過了去醫院注射藥物的時間。盈卉問候他,談起自己的狀況,最後要病人好好照顧自己,她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你這樣做就對了。」
我們安慰過人,想必也被人安慰過,但那種不經意的安慰,有時反而深刻,也真正反映出像美吟或盈卉這樣的特質,那是日常的點滴用心,遇到時我們不知那就是安慰,卻一再回味,希望人生路上有盈卉拋來這麼一句:「你這樣做就對了。」
你剛生重病時,上靈鷲山拜訪心道法師,月明之夜,心道法師陪你走到當時還在的毘盧觀音殿,要你點香參拜,心道法師輕輕說:「別擔心,我們又沒有做錯什麼。」順手拈來,卻是你日後回想極大的安慰。日後,毘盧觀音遭逢火劫,你總覺得,那是觀音承受的人間苦難,在一把火中焚燒盡,還清白給人間。
相傳蓮花生大士是觀音菩薩的轉世,蓮花生大士在《直指覺性赤見自解》開示:「現在為你直指進入覺性之後有三要:過去之念不留痕跡而明淨,未來之念未曾生起而鮮潔,現在心念住於當下心境不修整造作。」蓮花生大士所說的「赤露觀照」其實就是這簡簡單單的三個念,住於當下,自自然然的由天性發起,自自然然的返回天性,一切都是如此的自然不留痕跡。
你回想著美吟、盈卉到心道法師那自然的一句安慰,在日常生活中,處處都是用心,但那不經意的安慰,永遠的留在那個情境裡,當我們需要相信人生仍然美好,我們就返回回憶裡領取那點點滴滴的溫暖。
你不可能遇見所有的護理師,聽到過所有的安慰語,就用這篇寫照,當作致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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