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黃渝閔
默默地,讀著海印三昧法師懷念了意師的短詩,在咖啡冷卻,雲影覆蓋靈鷲山的午後。
海印三昧法師的短詩:
已經兩年了…..
但是常常覺得
您一直都在守護我們
最近夢到您
您好嗎 ?
你好嗎?穿越時間的問候,輕輕落入滄海桑田的深深海底。也許等不到回答,時間是長久以來的一段沉默。關於時間,了意師自己寫過這樣的感想;時間是流動的,
可是,聰明的你,可曾抓住過它?
見過它嗎?是誰推動它?我的朋友啊!生命中的相遇,如果在時間流裡,我未曾真實擁有過;如果在虛空中,我未曾失去過!
兩年的時間啊,就這樣過去。了意師的ㄧ生,奉獻在靈鷲山和世界宗教博物館揮灑的舞台。他的一生不是一齣戲,是真心宣揚佛法的燃燒。所以,就如靈鷲山的季節更換,就算走到時間的盡頭,戲也不曾落幕。
在三更有夢時,在千里月在峰外,風蝕的是有限的生命,願力卻如冰心永遠透明。
法師還記得嗎?那時常在靈鷲山上,或是永和的宗教博物館,遇見了意法師舉措從容,帶著開朗的微笑侃侃而談,他樂意分享給每個人,像陽光和風一樣的給人溫暖的感受。他走過來為我綁五佛珠,承諾五佛與我同在。現在,想跟了意師說,你的願力中與我同在。
回想當年的一個午後,還是大學生的了意師與同學結伴上山。那時,山上只有小殿、山洞和一大片荒蕪。心道法師坐在殿前,長髮長鬚,悠然自在,身旁跟著一位護關的老菩薩。天剛變黑,山上無水無電,遂點起蠟燭,在燭光搖曳間暢談天地。
漁火點點,繁星熠熠,了意師對於這樣悠閒晨光,留下深刻印象,他不禁問:「師父,請問我有沒有那份根器可以學禪?」心道法師定睛瞧了瞧,說道:「你把你的阿彌陀佛放下,便可以學禪了。」下山後,了意法師每夜每夜睡不著,耳邊不斷響起海潮聲,一心念著山上,第二個禮拜就上山皈依了。
皈依之後,了意師常回山,正智社與會計系的許多同學,更是時常隨著了意師上山。有次下山途中,一位學長提起有個算命先生十分靈驗,大夥兒聽了興味濃厚,一同前往。紫微斗數一排下來,結果出奇地準,幾歲戴眼鏡、幾歲母親去世…每件事都說到點上,還提到了意師未來是位慈善家,有美滿的家庭,斷斷不會走向出家那條路。
聽完,了意師征征地想:「難道我的一輩子就是這樣而已?」頓時心中產生一股很強烈的失落感,算完命後,連夜上山,讓自己沉靜下來、專心思考人生的意義。
在山上的日子過得很是舒心,有一天,道明師在定境中看見觀世音菩薩手持楊枝,從前山大門一面灑淨、一面走來。
霎時,一個極為宏亮的聲音響起:「阿芬!如果要出家,就在農曆十月十五日的午時。」聽見如此說,了意師內心升起一股崇高的使命感,深覺自己是要走這條路、要做這些事的。
回想來時路,送別了意師,想起了意師說的一席話:「我現在不會難過,因為『無我』之後,即使老闆一直罵我笨,我也覺得『無我』。我覺得人生過得很快樂,因為『我』是假的。」
我是假象空相,在佛法教育的路途上,了意師已綻放燦爛。
寒冬的懷念,彷彿世界盡頭
沒有流星的地方,最適合專程前往,去閉上眼睛,許一個早知不會實現的願望。
此時窗外隨風閃逝,雨水和迷途的鳥類。室內有歌,滿溢如夢境紛紛棄守身體。詩人吟唱:「是的,終於成功返抵,世界的盡頭,此刻只想閉上眼睛。點播五分鐘的寂靜,致我所動身之處。」
默默讀著海印三昧法師的短詩,流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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