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呂松庭 繪圖.陳佳蕙
轟動一時的電玩〈黑神話:悟空〉有一個後設的情節,說孫悟空被天庭封為戰鬥佛後,想回花果山,天庭不准,天兵天將來追殺他,孫悟空被打到分成眼耳鼻舌身意,分散四處。
電玩情節從這裡展開,每個玩家都是天命人,要去找尋孫悟空的六根,把孫悟空找回來。
如果,兒子就是膽敢叛逆天庭的孫悟空,被罰下人間走一遭,我們能不能把自閉症,想像成眼耳鼻舌身意的散落,父母和他周遭的人,都是一個個天命人,要將那些殘缺的都找回來。
最艱難的當然是他的舌和意,從小時候最早的仿說到現在簡單的問答表達,簡單到你還是要在「要」和「不要」間猜想他的心意。直到現在,他還是分不清楚主詞和受詞的用法,當你問他說「我是誰」,要他回答自己的名字,他會回答「我是爸爸」。
或許,在兒子的腦袋裡,關於「我」的這種意識,已經遺落在非常遙遠的地方,「我」這個爸爸必須出發去找回來,還要一再的提醒他,「我」就是他,「我」不是「爸爸」。
如果像《涅槃經》中說,能得六根清淨,便可六根互用,這旅途就更為複雜。自閉症者六根的遺落,其實會不會是他們活在另一個感官世界,不要隨著這個世界起舞,是他們獨特的「六根清淨」。
黑神話畢竟仍是神話,整套西遊記神話世界,我最嚮往的是觀世音的救難角色,在最危急時出現。原初《吠陀》的涵義,「觀音」是任何有形、無形之界面的象徵,「將明未明、將暗未暗;緣起、緣滅,任何起心動念之尚未起心動念、止息之尚未息之前及之後那瞬間的概念叫做觀音」。
人的六根一起心動念,緣起緣滅,觀音皆能知聞,多希望在兒子的黑神話中,出現這樣的觀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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