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陳瑞貴
有「臺北之肺」稱號的大安森林公園歷經康芮颱風的肆虐，慘不忍睹，光是樹木就傾倒了7、80 棵，這些都是數十年前闢建公園時所植栽的，早已成為許多鳥類，如鳳頭蒼鷹、五色鳥、喜雀，築巢生育撫幼的棲所，也是松鼠覓食、嬉戲的場地。整座公園是個多樣、豐富的生態場域。
對許多居住在大安森林公園周邊的市民而言，在公園裡健步與進行各式運動已是生活的日常。這裡的常客與公園的一草一木、眾鳥群獸像家人般，都會打上個招呼。
颱風過後，許多樹木或被連根拔起，或被鋸斷只留樹頭，或被切鋸成許多木塊，散落在公園空地上。蓊鬱的樹林顯得空曠，樹蔭因而變得陽光遍照顯得刺眼。稀疏的蟲鳴鳥叫似乎在悲鳴失去了久居的棲息地。
活出生命永續
枝繁葉茂的高聳樹幹，剎時成了塊塊切平的樹頭，有些傾倒樹木的樹根完全裸露在地面。在散亂的堆木中或殘存的樹頭上，驚奇發現：枯木吐新芽！樹頭邊角竟然長出幾株小小青芽，迎風搖曳，好似在吶喊：我還活著！而且要繼續活下去！
枯木、新芽，形成死亡與新生、絕望與想望的強烈對比，好像在述說著生命力抗浩劫，奮鬥、成長的故事，引人發省生命的延續與奮進力！
枯木儲存著生存的基因，無論環境如何惡劣，依然使盡全力，堅定地進行基因傳遞工程，宣告：無懼環境的嚴酷、摧殘，轉換存在的型態，生命永續！新芽正是基因承續的成功體現。
生命本身充滿無窮盡的契機，擁有無限的成長潛能，一個階段結束代表著另一個階段的再起，綿延不絕！在因果輪迴的過程中不斷地轉換生命型態。
連根拔起的老樹及被切鋸成塊的樹頭，一般被認為不再有生存的機會。然而所有生態均有靈性，有其無數累劫以來積累的記憶體。記憶體正是「生命輪迴」的永續基礎，生、死不過是輪迴型態的轉換罷了。
「五趣流轉，六道輪迴」講述的是眾生業力的生命因果輪迴現象，颱風的摧殘、樹塊的切鋸，與吐露的新芽不也是生命因果輪迴的另類體現？！
緣起和合 空有無常
新芽的滋長，除了「枯木母體」的基因外，也必須有陽光、水分、空氣與土壤的滋潤。沒有許多條件的緣起，新芽是無法展露生命的。這正說明：任何事物都是因緣和合的結果，世間一切法的展現不能超脫內、外環境條件的和合。
可以預料的，這些傾倒的老樹與樹塊終究會被移除，為的是在它們「被要求」讓出來的空間上重新植栽，或許如《心經》所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道理吧！這些長著新芽的老樹與樹塊或許也會被丟棄到不可知的地方或被不可知的方式處理。新植栽與新芽的未來都體現了「無常」的生命本質。
誠如心道法師所說：「生命中發生的一切，都是心念而生的因果，心念就是DNA，心念就是記憶體。」對新芽而言，代表著生命的永續，在任何地方都可因緣和合再現生命。也許無法探究新芽的心念，但明確地，新芽隱喻著：唯有善用環境因緣，突破成長的極限，就能為生命再創新局。
反觀人們，卻自己創造出繁複的規範與制度，制約對生命的價值與永續的奮進力，例如年齡增長與生理損傷，都被作為侷限生命持續發展的理由，卻忽略了生命的無限可能。人類是否需要向枯木新芽學習生命的真諦？
來源：第339期《有緣人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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