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呂松庭
有一個東西，我無法觀察得到，就是兒子離開父母身邊，獨自在團體裡的行為。過去，我常常會擔心兒子有辦法習慣團體生活嗎？擔心兀自擔心，還是要放手，讓他去嘗試。
我得到來自老師的訊息，往往讓我驚豔。老師說，團體行進時，兒子會去牽同伴的手，也會乖乖配合指令。我說：「真的嗎？記得他很不喜歡讓別人碰他的身體。」難道和其他的自閉兒相處，在兒子的心靈間投下了一種我無法言說的什麼？
這個疑問一直存在心中，有時候我覺得兒子是吃定了爸媽。春節時看了一段影片，背景是某個大草原，有匹馬陷入泥沼，動彈不得。主人放棄牠，先離開了。馬顯然也放棄了脫困的意志，沉默地，也無計可施。
一群牧馬人來到，看見馬的困境，想要救牠，但怎樣也想不出法子。牧馬人的領袖靈機一動，說：「去把我們的馬群趕過來，接著就看這匹馬的造化了。」
當馬群自由地奔跑過來時，奇蹟出現了。對想和同伴自由奔跑的想望，牽動陷在泥沼的馬，牠憑自己的力氣脫困，也參加同伴的奔跑，向大草原奔騰而去。
有沒有得到啟發呢？團體動力學大師柯爾特．勒溫說，在團體中和同伴的互動，會產生不可思議的結果。就像影片的馬，想要奔跑的渴望給牠的力量。
那個力量，來自於馬的本身，本來俱足，卻需要團體間的誘發力。完形心理學也主張，整體大於部分的總和，許多獨自個體的力量加起來，不如他們合在一起，變成一個團體所發出的力量。
其實，我常在兒子的臉上，看到馬的能量，也是本來俱足的。往後的歲月，或許，是我應當學習讓這匹嚮往奔跑的馬放心地脫韁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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