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呂松庭 圖／陳佳蕙
學測作文以「52赫茲鯨魚」為題，說這隻鯨魚發出52赫茲的叫聲，其他鯨魚聽不見，這是一頭既獨特又孤獨的鯨魚。所以群體和個體，就這樣分開來。因為孤獨而探索，因為探索渴望聽見同伴的叫聲，返歸團體。
科學家反駁這種論點，說其實其他的鯨魚也聽得見52赫茲。孤獨只是人們的投射，把鯨魚的故事說成是人自己的故事。反過來問，一頭獨自的鯨魚，難道會覺得自己的孤獨？.
韓劇《非常律師禹英禑》埋藏52赫茲鯨魚的訊息。這位自閉症女律師的電話號碼後三碼是「552」，從小迷戀鯨魚，在律師的工作上，鯨魚的叫聲和律師似乎是同一個頻道。
兒子小時候會唱幾首民歌，但無法想像他會背誦六法全書。團體裡，他還是喜歡一個人的行動，不太和人牽手，走在山林步道上，把眾人拋得遠遠的。他會聽從指令，卻缺乏溝通能力和技巧。那一年，他開了水龍頭，水溢出浴缸，往房間地板漫延，沒有人敢靠近他，他一個人坐在房間的大床上，好像河面的一葉小舟，孤獨的氛圍包圍著他。
因為不知道如何和他定義孤獨，也無從問起：疫情期間，你一個人關在醫院房間內會孤獨嗎？就像當你靠近那頭發出52赫茲的鯨魚，你也無法從牠的眼神，知道孤獨的答案。
以前主編心理學雜誌時，每隔不久都要製作孤獨的專題，也都得到回響，孤獨實在是現代人的共同心境 ，也難怪在海洋上追蹤鯨魚的叫聲，投射心情。
記得楊牧的詩〈孤獨〉效法詩中的自我療癒過程：「孤獨是一匹衰老的獸／潛伏在我亂石磊磊的心裏／雷鳴剎那，他緩緩挪動／費力地走進我斟酌的酒杯／且用他戀慕的眸子／憂戚地瞪著一黃昏的飲者／這時，我知道，他正懊悔著／不該冒然離開他熟悉的世界／進入這冷酒之中，我舉杯就唇／慈祥地把他送回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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